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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个故事(十三) 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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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你擅长这个,别人做会有很多麻烦。

    而你获得的报酬也是丰厚的。

    ” “别跟我谈利益。

    ”司明明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他现在在极速扩张,一千多号人的遣散、失业,这个问题他为什么不考虑呢?” “他为什么要考虑这些?你为什么要考虑这些?你如果要走得更远,就要将你的思维方式进行改进,你要站得更高才行。

    ” 啪一声,司明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在这家安静的餐厅,这一声响略显突兀,隔壁桌回头看他们,见女人面色平静而男人面带震惊,就多看了一眼。

     倘若在从前,司明明会为这样的注视感到尴尬。

    但现在,她察觉到了“撒泼”的快感。

    苏景秋有些办法是真的管用,不必对所有人文明。

    有些人你对他文明,只会加重他的不文明。

     他会用你的文明绑架你,再用他的不文明强压你。

    比如现在,极力说服司明明的胡润奇,正在上演这个把戏。

    司明明对此表现出了不耐烦。

    她理解胡润奇的立场,但不代表她接受。

     “你们之间有利益往来吗?你在代表资本玩游戏还是代表公司在操控方向?你们为什么执意让我来处理这个工作?一楠老板知道你们的想法吗?”司明明接连发问:“你这样处理这个问题,合理吗?你从前是这样的手段吗?” “司明明,你要冷静下来,不要意气用事。

    将这个烂摊子收拾完,对你只有好处。

    背点骂名有什么关系?你应付不来吗?” “我应付不来。

    你心里清楚,这种大规模遣散要面临多少突发情况,情绪的崩溃、自杀、跳楼、拉条幅、仲裁,因为特殊情况太多了。

    怀孕的、重疾的、家庭高负债的。

    你心里清楚,这是多难的事。

    但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人的就业安置非常重要。

    你们脑子里只有钱。

    ” 不是没有好的案例在前面。

     在三年前,施一楠就主导过一次全资收购,对方的老板是一个非常有理想有抱负的中年人,他强势要求施一楠方全部接收团队,而他自己则无所谓。

    他要去做新的产品。

    他是有技术理想和道德底线的人。

    宁愿放弃自己的权益,也要给他的团队交代。

     司明明参与了那次接收,她知道这其中的种种。

     “我很遗憾。

    ”胡润奇说:“你开始婆婆妈妈了。

    ”这代表司明明的女强人的翅膀被斩断了,开始被那些无用的东西束缚,她的职业生涯到顶了。

     “吃饭吧。

    ”司明明拿起筷子:“不要试图定义、指导任何人的人生。

    ” 胡润奇也想拍桌子。

    是不是一个女人一旦结婚了,就开始失却事业的野心?开始被生活的琐碎负累,最后没有任何灵性,泯然于众人了?就连职场女王司明明都难逃这样的命运,这简直太悲哀! “你老公有两把刷子。

    ”胡润奇说。

     “什么刷子?”司明明径直问。

     “你被他控制了吗?” “所以你自大地认为,我的思维转变是被婚姻束缚了、被男人控制了,而不是出于我个人意识上的成长是吗?”司明明不想与他做毫无意义的争辩:“你说得对,你真是有一双慧眼,能看透人生百态。

    ” “被精神控制的人都不觉得自己被控制了。

    但外人能看出来。

    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吧。

    ” “好的。

    谢谢。

    ” 司明明不想与他多说,只顾低头安静吃饭。

    出了餐厅,她给施一楠发了条消息。

    她说:“一楠老板,好久不见,您在北京吗?我想拜访您。

    ” 施一楠很快回复她:“我下周到北京,星期一下午七点,来我办公室就好。

    我让秘书预留时间。

    来看秋天的夕阳。

    ” “好的。

    ” 司明明不迷恋施一楠办公室的夕阳了,但她却迫切想跟施一楠聊一聊。

    从前的司明明也不太会做这样的事,她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遇到问题自己消化,并不寄希望于任何人。

    她不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

    认清自己的边界和弱点,也是她慢慢习得的领悟。

     她跟陆曼曼和张乐乐说起胡润奇认为婚姻消磨了她的灵性的话,问她们:“你们也这样想吗?” “别人有可能,你没有。

    ”张乐乐直言不讳:“让那个装逼犯去死。

    ”彻底被苏景秋同化了。

     司明明突然想去苏景秋的酒吧坐坐。

     她满脑子是离职后该做些什么,喝点小酒似乎不错。

    真奇怪,司明明现在好像有点喜欢喝酒了。

    她甚至为自己喜欢小酌找到了说辞:一点点酒,可以促进身体的代谢,令身体发热,是养生。

     将车停好向酒吧走去的时候,心里还在回顾当时的热闹景象,为此时的清冷做一个预设对比。

    而这一天她还没进去,就看到有人远远地在排队。

    她顺着队伍一直向前走,竟然是苏景秋的酒吧。

     她问:“是排队入内吗?“ “不是,排队买衣服。

    ” “买什么衣服?” “丧点好。

    ” 丧点好,是什么东西?当她走到队伍前面,这才看到苏景秋和他的好朋友顾峻川正站在那里当模特,展示“丧服”。

    这种“自杀式”的宣传司明明也是第一次见,就隐藏在人群后看了会儿。

     他们两个展现了平常不太明显的事业心,正站在那里展示顾峻川本季的新款。

    那衣服真挺丧的,但又用了一点跳色,大概是绝望之中蕴藏生机的意思。

    司明明对时尚了解不多,只是觉得他们穿上挺好看的。

     再仔细观察,所谓排队买衣服,是一元一件的品牌宣传。

    很多自媒体人在拍照留念写稿子,苏景秋的酒吧里坐满了人。

     这样的跨界也就他们能想出来,所谓抱团取暖也大概如此了。

    虽然场面很滑稽,但司明明竟然共情了他们的艰难处境。

    想了想,决定去队伍后面排队买一件,再按照流程去店里喝杯酒。

     排到她的时候,苏景秋困得眯起来的眼睛骤然睁大,紧接着卧槽一声,担心自己在司明明面前并不光明的形象彻底坍塌。

     顾峻川见状对他说:“别怕,破产了更没尊严。

    ”说完推了苏景秋一把,让他上前帮帮司明明挑款式。

     司明明就问:“第一件一元?” 苏景秋不知怎地,有点做不下这生意,硬着头皮说:“是。

    ” “第二件半价,也就是五毛?”司明明明知故问,给苏景秋出难题。

     “第二件半价,是原价的半价。

    ” “你不说清楚,就是在欺骗消费者。

    ”司明明严肃说道。

     “你不买给我放下!”苏景秋被她说急了,故意凶她。

     司明明又说:“你这样做生意,态度可不算好。

    ” 苏景秋吃了瘪,恨不能掐死司明明,无奈生计要紧,只得挤出一丝微笑:“对不起,我错了。

    ” “那我就挑几件吧!” 司明明选了几件,她现在觉得这样的风格好。

    她自己本来就带死不活,再穿上这种“丧服”,那可真是由内而外的舒适。

     “你别勉强啊。

    ”苏景秋说:“你平时也不怎么穿这些。

    ” 司明明也不解释,拎着袋子进了酒吧。

    调酒师识人无数,记忆力超群,加之司明明气质实在独特,一进门他就看到了。

    小声对别人嗡嗡:老板娘来了,小心招待着。

     司明明并不知自己在这里已悄然有了特权,所以第一杯调酒上来的时候还以为苏景秋的酒吧为了配合营销搞起了赠酒。

    于是心安理得喝起来。

     只是那调酒师很奇怪,一眼一眼看她,看完还不时拿起手机跟谁说着什么。

    司明明直勾勾看他,那调酒师悻悻放下手机,还对她笑上一笑。

     他认识我。

     司明明想。

     老板娘声名远播,决定利用一下自己的影响力,好好在这酒吧里喝点酒,于是去吧台拿起酒单,点了四杯酒。

     “四杯?”调酒师震惊。

     “四杯。

    ”司明明点头:“喝多了别管我。

    ” “嫂子疯了,要四杯。

    ”调酒师对苏景秋告密。

     “给她!让她喝!”苏景秋高兴起来:“我老婆在自己家酒吧喝酒还不管够吗?!管!够!” 苏景秋突如其来的兴奋,感染到了外面的人。

    他对着排队的人群呲着大牙笑,一点都不丧了。

    竟然还有兴致放起了音乐,带着排队的人群蹦迪。

    虽然转眼就被举报扰民,但快乐持续了十五分钟之久。

     大家都需要一次释放,哪怕只有十几分钟。

    在漫长的人生之旅之中不过是一个暴烈的瞬间,但那快乐如烟花般绚烂。

     司明明站在那看着年轻人欢快地笑,他们都短暂地忘却了烦恼,她也是、苏景秋是、被前男友纠缠的陆曼曼是、开心新恋情的张乐乐是、即将启程的叶惊秋也是。

     司明明有点醉了。

     当众扯着苏景秋衣领说:走,老公,回家。

     苏景秋哪里管那么多,拉起司明明就跑。

    顾峻川在身后指责他不负责任要结束跟他的跨界合作,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他们把笑声甩在身后,苏景秋说:“老婆,从前种种都不作数,从今天开始,你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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