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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弹指十年 .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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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在的根本。

     余晖算是明白了,徐云书只是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他其实早就冷静地疯了。

     “疯子,那老道士也是疯子,你要死就死吧。

    ” 余晖憋了一肚子气,又骂了徐云书几句,恨铁不成钢地摔门而去。

     徐云书平静合上衣服,没有言语。

     不久后,林迟和许倩的孩子学会走路,他们来观里烧香,和徐云书分享日常。

     他们为孩子取名为林念,悉心照顾疼爱。

     小小的林念扎着两个羊角辫在观里一步一顿地走路,她不怕徐云书,冲着徐云书咧嘴笑,咿咿呀呀叫他“书书”。

     徐云书低着头,摸摸小女孩柔软的发。

     送他们离观后,徐云书再绷不住,回到房中颓然坐下。

     他低低对着那缕魂说:“阿星,她长大了……你不是要做她的干妈吗?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阿星,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怕我撑不住了……”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四季更迭,一载又一载,她还没有回来。

     徐云书送走无数个魂灵,看遍世间悲欢别离,在每个晚上取血喂魂,为那么一个渺茫的机会,等待也许根本不存在的奇迹。

     他守着那么一点点魂,就像守着全世界。

     弹指间,千百个日夜过去。

     五年后,徐云书二十八岁,徐秋山逝世,徐云书成为清云山第十一任观主,也是最年轻的一任观主。

     徐秋山没让徐云书送他,独自走上奈何桥。

     徐云书向他叩拜,守丧七日。

     这年,观里多了几个新来的小道士,徐云书教他们读经,画符,学咒。

     这年,小芙在外留学。

    宁钦禾遇到心上人,与她甜蜜相恋结婚。

    他搬出了清云观,成为居家道士,每隔几日回次清云观。

     常住观里的便只剩下小九,初来乍到的小道士们私底下偷偷和小九师叔抱怨师父严厉,小九告诉他们:“师兄是为了你们好。

    ” 一个叫陈十七的小道士说:“小九师叔,其实我们更愿意和你学经,师父看起来好凶,我们都不敢问他问题。

    ” 小九:“有什么不敢的,师兄又不会吃了你们。

    ” 陈十七抠着手,有理有据:“可他从来没有笑过。

    ” 小九语塞。

     新来的弟子都以为徐云书冰冷淡漠,不苟言笑,可小九知道,他明明曾是观里最温柔最有耐心的师兄。

    他对所有人都温和,他浅色的瞳孔弯一弯,像天上的月一般好看。

     小九忽地有点难过。

     多少年了,他再没有见过师兄笑。

     “小九师叔,你眼睛怎么红了?” 小九揉了揉眼:“有沙子进去了。

    ” “沙子进去了不能揉啊,要吹,我给你吹一吹。

    ” “你赶紧读经去吧,晚上师兄要检查。

    ” “啊……那我得先走了。

    ” 夜半三更,陈十七尿急起来上厕所,忽地发现院子里有一个人。

    陈十七偷偷透过窗看,竟然是师父。

     师父半夜不睡觉,为什么在院子里站着仰头。

     陈十七也试着仰头,除了天,什么也没有。

     他越发觉得师父古怪,第二日故意蹲守,第三日同样偷看,第四日……他被师父发现了。

     徐云书抱着一床被子进门,恰与扒在窗边偷偷摸摸的陈十七对视上。

     陈十七呆若木鸡,心道完蛋,必定要挨一顿骂,师父会不会生气把他赶下山。

     陈十七连十七都没有,他只有十五岁,他没有爸爸妈妈,下山就只能睡在阴冷的桥洞,他会不会被冻死。

     陈十七呜呜想哭,正欲开口跪求师父原谅,师父径直走过他身边,将被子整齐铺在他的床上。

     陈十七从前是乞儿,恰有察言观色的本事,没发觉到怒气,他保持纹丝不动。

     徐云书铺好床,淡淡扫了眼一脸戒备的弟子,道:“夜里冷,莫着凉。

    ”关门离开。

     陈十七盯着松软厚实的棉被发呆。

     师父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虽然不爱笑,但竟然给他送被子。

     陈十七探出头,师父果然还在院子里,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叫道:“师父!” 徐云书静静看他,微微疑惑。

     陈十七蹑手蹑脚走在他旁边,悄声问:“师父,您每天晚上不睡觉,都在看些什么啊?” 完了,他说了“每天”,他说漏嘴了。

    陈十七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徐云书面无波动,似没发现他言语中的纰漏,指着夜空说:“星。

    ” 陈十七在心里嘀咕,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开口假装恭敬地问:“看星星能修炼吗?” 徐云书像是看入了迷,没有回答徒弟的话。

     陈十七跟着看了几分钟,打起瞌睡,和师父说了声,便回到房间的暖和被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徐云书咳了一声,缓慢回屋。

    他走到桌前,惯例取了心头血,滴入桌上的一个小盒子中。

     他给那缕魂换了容器,这个小盒子看上去精巧美丽,徐云书觉得阿星会更喜欢待在这。

     那魂仍是薄薄的一缕,除了愈加活泼,似没有任何变化。

     她咕噜咕噜喝着美味的阳血,主动贴上徐云书的指腹。

     徐云书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低低与她说话。

     可没说几句,又开始咳嗽,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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