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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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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外重新归于沉寂,过了良久,他才道:“皇上既然执意如此,太后不若成全了他。

    ” 我霍然而起,掷下扇子,几步走下宝座,拨开帘栊,珍珠帘子刷啦啦一阵乱响,竹帘则是“啪”得一声,只觉得眼前豁然一亮。

     殿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得他宽大的衣袂飘飘如举。

     风拂在脸上,亦吹起我轻绡的挽臂纱,绣着兰花的数尺臂纱,张扬飞举在风中。

    我忽然觉得恍惚,仿佛自己还年轻,孓孓立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而夜风温柔,吹散我的长发。

     因为我这样骤然拨帘而出,他猝不防及正与我对视。

    仓促掉转开目光,立刻就起身垂手后退一步,避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

     两日不见,他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一些。

     我忽然觉得心酸。

     于是声音也不知不觉有了一丝缓和:“你明知我是在争什么。

    你明知我是为了他好,这么多年,千辛万苦才撑到如今这局面,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毁了。

    ” 他终于抬起头来,但仍未与我对视,只是说:“可是棣儿喜欢她。

    ” 我冷笑:“他是皇帝,如果连这点儿女情长也割舍不下,将来如何杀伐决断,一统江山万民?” 我躺在那里,并没有动弹。

     天上有许多的薄云,卷去舒来,像一团团絮,被人就手扯乱了。

     太阳光晒在身上很痛,可我并不想动,也没有人敢来劝阻我。

    任由我躺在烈日下头,四肢摊开曝晒着自己。

    脊背下的青砖地早被晒得滚烫,我像是一张饼,被煎烙得平平。

     程远匍匐下身子,贴在我耳畔说:“皇上,摄政王果然去见太后了。

    ” 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我心口底下有一个地方更痛。

     我恨他。

     十分十分的恨。

     其实小时候我是那样的喜欢过他。

     小时候,我唤他“七叔”。

     他教给我许多东西,认字、书画、骑射,甚至为人处事。

     四岁的时候他将我抱在自己鞍前,用自己的手把着我的双手,教我引开第一张弓。

     他用左手使力引弓,但是比任何人都更要准确有力。

    朝中那样多的武将,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

     他教我写字,很端正的台阁体小楷,笔迹清峻。

     小时候我仰望他,甚至崇拜他。

     他甚至比母后更爱我。

     如果闯了祸,我会毫不迟疑的奔向他,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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