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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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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遍,每看一遍,眉头便皱得更深一分。

    早已经是夜深,多顺数次进来,不敢催他安歇,只是端茶递水,豫亲王最后终于阖上奏折,命多顺熄了灯,这才睡了。

     虽然睡下了,但还惦记着朝中偌多政务,心思冗杂,一时倒也睡不着。

    耳畔是风雨之声,只觉万籁俱寂,唯有雨滴梧桐,清冷萧瑟。

    正是前人词中所言:“夜深风竹敲秋韵。

    ”这样半睡半醒,他每到夜间总是低烧不退,睡在榻上渐渐又发起烧来,朦胧只觉案上那盏油灯火苗飘摇,终究是夜不成寐。

     既睡不着,听见睡在外间的多顺呼吸均停,鼻息间微有鼾声,知他睡得沉了,亦不惊动,自顾自披衣而起,趿了鞋子踱到窗前,推开了窗子。

    雨竟已经停了,疏疏一点残月从梧桐叶底漏下来,满院月色如残雪,清冷逼人,一时竟然看得呆住。

     正出神间,忽闻“嘟聿”一声,似笛而非笛,似箫亦非箫,声音幽暗清雅,穿竹度月而来。

    曲调十分简单,一叠三折,他倾听良久,方才听出是前朝名曲《幽篁》。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 此诗由前朝名士谱为琴曲,一咏三叹,极是风雅。

    他素尝听人以琴奏,未料改为笛吹,亦如此幽咽动人。

    而曲声断续,吹奏一遍之后,又从头吹起。

    他不由出来檐下倾听,砌下萱草丛丛,流茧点点,而曲声却渐渐又起,院中残月疏桐,晚凉浸骨,他循声而去,那曲声听着分明,似是不远,但走过竹桥,溪声淙淙里再听,仍在前方。

    于是一路行去,幸而微有月色,照见溪水如银,漫石甬路如带。

     转过一角矮墙,只见溪畔青石之上,有一素衣女子倚石而坐,月色下但见她衣白胜雪,长发披散肩头,便如墨玉一般,宛转垂落至足。

    溪水生袅袅雾气,一时风过,满林竹叶萧萧如雨,吹起她素袖青丝,这才见手腻如玉,而唇中衔竹叶薄如翡翠,那曲子正是她衔叶而吹。

    隔溪相望,竟不知此情此境,是梦是幻,而眼前人是仙是鬼,是狐是妖。

     那女子微抬螓首,见着豫亲王,举手掠起长发,这才露出面颊苍白,并无半分血色,乌沉沉的一双眼睛,似映着溪光流银,跃动碎月万点,光华不定。

     他恍惚的道:“原来是你。

    ” 她起身,取下口中竹叶,随手一拂,那片竹叶便落入溪水中,溪水在月光下如同水银,蜿蜒向前。

    那片竹叶,亦随波逐流,顺着涡流旋转,绕过溪石嶙峋,缓缓漂向他面前。

    叶尖轻勾石侧,不过刹那,重又被溪水挟带,终于渐流渐远,望不见了。

     她依旧立在那里,姿态仍是娉婷如仙,残月如纱微笼在她身上,便如生轻烟淡霞。

     最后还是她施了一礼,仿佛犹带着几分怯意:“王爷。

    ” 豫亲王倒有几分生硬,道:“不必这样多礼。

    ” 一时无言。

     豫亲王自忖身份尴尬,夜深僻静之处,孤男寡女有无尽嫌疑,便道:“夜深风凉,你病也才好,还是快回去吧。

    ”说罢便要转身,谁知如霜急急又叫了声:“王爷。

    ” 他停住脚,如霜似是鼓足勇气,道:“请问王爷,为何不让如霜回家去。

    ” 月影清辉,遍地如霜。

    他恍惚的想,原来如此。

     原来她叫如霜。

     第二十一章,沈水烟消深院悄(2) 他道:“城中疫病横行,所以才送了你来寺中养病。

    ” “只是,”她微颦了眉头,月下望去,眉疏疏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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