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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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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再被压过去。

     “老子把你送到学校去就是为了让你交白卷的吗……不能让我省点心……好好读书……” “读你个大头鬼的书,你十几岁搞我妈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好多圣贤书等着你读!” 祝燃觉得自己身上的混混基因大半遗传他爹。

    他爹当年就是个纯粹的地痞流氓,除了长得帅,什么也没剩下,和他妈妈在一起得早,他妈妈生他也早,当时不过十七八,这么一看,显得他妈死得更早。

    好可怜。

     有料可听,灯又纷纷灭了,整片院落竟也安静下来。

     钟渊坐在书桌前,亮着台灯,透过窗帘缝隙观望这次的深夜剧场,想来明日又要成为大院头条。

    放在普通人家里无厘头的闹剧,却是他和祝燃生活的常态。

     少年合上书本,把微弱的灯光拧得完全暗了下去。

     * 他们班主任一时兴起,给他爸打了个电话,把他前几次周测空白的成绩一一交代,又委婉地表示已经高三,诚邀家长替小孩前程以及学校升学率考虑,这才有了这么突然杀回家来的一出。

     祝燃挨了两扫帚,疼倒不那么疼,就是一团无名雾困在他喉咙里,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闷着头,摸着黑往天台上爬。

     门吱啦一声被推开,祝燃往更明亮里踩了一步,手腕就被一个冰凉的指腹握住了。

     他抖了抖,下意识要甩过去一拳,身体却比脑中枢清晰,先一步放掉挣扎,温顺下来。

     “你啊。

    ”他抬头扫了一眼,挑挑眉,“有事儿吗?” 钟渊不说别的,只是抬手把一块正方形的糖果塞进他嘴里,祝燃舌尖抵到甜味,眼皮子跳了跳,嘴上却跑火车,“什么啊,给我喂春药?” 他身后有人家床单忘了收,在风中荡起一片青鸟翅膀般的黯淡阴影,又像浪花一样,笼罩下来,再拍打上岩礁,让夜色变得深和灰。

     让他们的眸光明明灭灭。

     夜是灰的,糖却是甜的。

    钟渊低低头,祝燃笑得没个正形,引得钟渊凑近了一点,让那对面的唇形上同样掠过一片影子,两个人的嘴唇都有些干燥,碰在一起,没多做纠葛,像是失了水分的花瓣,凋落前最后一次亲密。

     “这才是。

    ” 祝燃愣了愣,味道在舌头间漾开。

     甜,真他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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