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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兰香片(五) 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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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婉秀的手腕,把她吓得尖叫,又向傅羡书挑衅,“你要怎么不客气” 他那时知斯文,不晓得打架,真动起手来,全凭本性的狠。

     他是狠的,埋在骨血里,否则也不会有今日黄埔滩的傅老板。

     那次之后,他额角上就烙下了那块疤。

     孟婉秀看着它裂开,看着它愈合,仿佛那疤是长到了她的身上。

     有老太太催,婚期最终还是要定。

     孟家这便见傅公馆态度反复,恼他们不将自家四姑娘看重,拖着迟迟不给答复,也不再让孟婉秀出门。

     她记恨傅羡书,心里不挂念,平日里不是看书识字,就是在卧室里织围巾。

     一切都很好,唯一不好的是,这几天挂在壁上的西洋钟卡嗒卡嗒的响,比之前格外烦人。

     孟婉秀偶尔听母亲提起,贺维成在外撞坏了胳膊,去医院接上后,匆匆告别回芜湖去了。

     她不敢告诉母亲,这里头有傅羡书的坏,只托弄堂里租了孟家一爿门店做绸布生意的老板,他日去芜湖,帮忙问一问贺维成的好。

     孟婉秀托人帮忙,也带了红纸包的糕点作谢。

    那贺维成住在梅泉里的时候,也帮绸布门店做过不少力气活儿,老板连连答应。

     傅羡书还是登门来了。

     汽车停在弄堂口,捧着不少礼物,顶气派的样子,自有一番热闹好看。

     婉秀在楼上卧室,贴着门听,听得不清不楚的,没个所以然来,只能听到傅羡书低沉的嗓音。

     她忽地就记起来,在洋房里那回,傅羡书伏在她身上缓缓喘气的声音。

     她脑子轰地炸了,回过神来又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暗骂着:怎么这么贱,他都那样对你了你合该杀了他才是 孟婉秀恼自己管不住心思,也不贴着门听了,扎进床里红着眼眶,又开始掉泪。

     孟家老爷拄着拐杖,眼皮子半抬不抬,四处睥睨,没给他好脸色看。

     婉秀的母亲见傅羡书登门来,就是最大的诚意,往后打着灯笼也不见得能寻到他这样的好女婿,她便一个劲儿地给老爷使眼色。

     孟老爷岂能不知么。

    以傅羡书现在的气焰和脾性,若不甘愿,本也不必拉下来脸来迁就他们孟家。

     他说:“婉秀虽是个女儿家,我们看她也是宝贝,养得娇气,可也是识大体的,不会无理取闹。

    ” 言下是在讲,这回是傅羡书的错。

     傅羡书承认:“是。

    ” 孟老爷郑重其事地说:“你既要人来了,孟家也得讲信,不该毁约。

    不过孟叔问你两句话,你要好好回答。

    ” “您讲,我不瞒。

    ” 孟老爷手握了握拐头,“你弃文从商,生意门是朝哪儿开” 傅羡书回答:“南京。

    ” 孟老爷顿了顿,再问:“做不做烟土生意” “除了烟土。

    ” “好。

    你有志气,但要惜命。

    ”孟老爷说,“等我们去了,还要指望你照顾婉秀。

    若你们真有一日断了夫妻情分,也请看在我的情面上,别让她受苦。

    ” “我记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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