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 > 木槿烟云 > 混乱

混乱 第2页

目录
    听懂英文,知道英军在问什么,而听不懂的人被英军臭骂一顿单独分了出来站在一边。

     “你是马共吗?你有没有参加过地下活动?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共产党员?” 回答皆是没有,水苓故意将NO说得很大声并且摇头,暗示其他人按照她的方法来做。

    后面和旁边看见的人跟着她学,接着没有再被筛出去的人,而前面一批被踢出队的青年还有妇女被英军带走。

     在快要进门时,水苓被一个英军拉住了胳膊:“慢着,你,过来。

    ” 在上车后她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被枪杀的准备,如果这是为了正义和坚持该付出的代价,她不后悔。

     同时,还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燃起,要是她能活下去,她要将英军在马来半岛对待华侨平民的暴行撰写上国内外的报纸,告诉同胞们英帝国主义的丑陋面目。

     她和其他一些同样发懵的华侨被英军带出去,站在空地里,遭遇无缘无故的呵斥,问他们这些老师知不知道哪里有地下工作者。

     英军问了半天,没有一个结果,恼羞成怒,当场推了四个男青年出来,毒打一顿,那四个年轻人被打得口吐鲜血,英军没让他们回去,随后命令他们在空地上挖土坑。

     大批的村民,大概二百来人,就是刚刚筛出来那批人,男女老少都有。

    水苓看见每个人眼中都有难以言喻的恐惧,穿着单薄的衣裳,在这漫长的黑夜中发抖。

     当坑挖到一人高,四个青年又被英军命令站进自己挖的坑里去,他们站在外面,以一种嬉笑作乐的心态将土往里填埋。

     当土埋到他们胸部时,水苓就发现有两个人已经快要不行了,脸色一青一白,口吐白沫,眼部抽搐上吊,是窒息将死之状。

     在场所有人,包括她在内,无不暗中咬牙切齿,默默流泪。

     果然,在那张“紧急法令”颁布后,英国人不装了,以妨碍英国政府统治为借口的种族杀戮从这个夜晚开始。

     水苓回去后,被女佣拉到一边去赶紧抱着她给她取暖,她一边发抖一边说:“如果有人对你们做什么,你们就把我供出去吧,没有关系,我能理解。

    ” 阿岚和小蕊各自埋在她肩头小声哭泣,摇着头。

     水苓第二天出门看见屋子外写着集中营的英文,想起了之前在抗日期间外国人和日军宣扬中国人为“东方犹太人”的言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奥斯维辛。

     男女老少都关在一个屋子里,地板很潮湿,只能坐卧着,地方不够大,谁都无法好好躺下休息。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被带出去强制劳动,水苓和其他人一起轮流替英国人劈柴、清洗衣物、擦地板、打扫房屋、倒马桶、做做针线活之类,要是做不好还要挨打受骂。

     干了一天的活,英国人也不让他们吃饭,上午只有一蛊茶,下午则给他们一小碟又脏又臭的糠以供充饥。

     第二天强制劳动之后,一个家庭就被打散,英国人有意不让亲人关在一起,强迫他们去不同的集中营。

    水苓就是那天和女佣们作别,被关进了不同的地方。

     这里有产妇因为怀孕期间干活而流产,水苓跟着徐谨礼学过一点医学知识,想要过去看看那个孕妇,被英军搡开,让她滚到一边去。

     他们没有换洗衣物,也不能洗澡,很多人夜里冻得发抖。

    小孩没东西吃,大人不吃省下来给孩子吃,孩子也吃不饱,渴了只能喝冷水,抵抗力又差,经常肚子痛,在夜里哭闹。

     集中营监管每天深夜必定会来巡视,故意大吼大叫,让人群惊恐,以啼哭声为乐。

    之后又谩骂哭闹者和小孩,不准他们张口。

     那些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哪里懂,水苓看见很多孩子上吐下泻,整日发烧,心里难过,又帮不上忙。

    孩子的母亲心急如焚,向英军跪地求药,英军嫌烦,直接将母子分开关押。

     被关押和强制劳动的第三天,英军找了一批人出去,让他们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马来亚的白天非常炎热,很多人晒了一会儿就四肢发软,倒地不起。

    英军在人群中走来走去,高声问他们有没有见到马共,有没有参与地下活动。

     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二来,毕竟这些只是英军折磨人的借口,他们知道这些人只是平民,甚至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哪懂什么革命。

     集中营里的人越来越多,水苓甚至见到了她当年打工的杂货店老板,他们一家也被迫关了进来,他的妻儿不知去向,所住的地方也被夷为平地。

     水苓听他说,英军现在正在各地制造“黑色空间”,也就是“无人区”,大批大批关押驱逐华侨。

     被关押后的一个月,新一轮残害开始,水苓曾经的雇主洪老板被英军点名,还有一些被筛选后的妇女和青年也被带出去。

     大概四五天后,这批人躺着被送回来,或者直接拖进来。

     水苓看见洪老板浑身是伤,等英军走了之后,连忙去到他身边去看看他怎样。

    洪老板知道她是一个有知识的人,也听闻她丈夫是马共,虚弱地说:“别怕,我什么都没说。

    ” 水苓潸然泪下,摇着头,趁别人不注意,拿出一颗止疼药来喂给他,接了冷水让他喝下去:“我私下拿的花旗的止疼药,不要告诉别人,谢谢你。

    ” 洪老板一个膀粗腰圆的糙汉子在她要走时拉住她,眼中隐隐有泪,低声说:“我……我想告诉你一些事,如果我哪天我死了,你碰上我的老婆孩子,记得转告他们。

    ” 水苓擦掉眼泪点头,听他说:“我被花旗鬼扒光衣服,捆住手足毒打了七次。

    他们用整块大冰块压在我身上,又对我不断灌水,中间几度不省人事。

    昏了过去被他们吊了起来,之后又进行逼供、殴打。

    让我的孩子如果能活下去,有本事的话,为我报仇。

    ” 水苓含着泪点头,表示她记住了,让他好好休息。

     哪里有哀嚎声,哪里有伤员,她就往哪里去,默默给药,叮嘱他们不要和别人说。

     药很快就都用完,她也没了别的办法,除了帮着照顾受伤的人,什么也做不了。

     那些流泪的眼睛,斑驳的血迹,直往她心里扎。

     “阿妹,你是不是水老师?”被她照顾的一个割胶女工轻声问道。

     女工看她颇感意外,轻声说道:“我孩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