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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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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跟他飞打手势,小殿下抬头看来,一眼看见了舅舅。

     他眼睛璀亮如星,冲着他笑,男人心头都软了,但却见扈廷澜上前同他见礼,又犹豫着,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陆慎如立时便同小外甥道,“天热,殿下口渴了吧,先回毓星宫吃些茶,臣不时便过去。

    ” 逢祯连声道好,又跟扈先生行了礼才离开。

     扈廷澜也跟他笑着点头。

     逢祯离去,此间就只剩下陆慎如与他两人。

     他先问了逢祯进学的状况,扈廷澜回道殿下不是调皮的孩子,“娘娘亦多上心,学业上不曾懈怠。

    ” 陆慎如点头,却见他目色更露几分犹豫,“只不过……” “先生但说无妨。

    ” 扈廷澜左右见无人,低声问来。

     “殿下聪慧肯学,一点就通,绝无怠慢,只是……”他微顿,“侯爷,殿下的耳朵是否不太聪灵?” 每一次讲课,小殿下都有漏听的情形,他初初也以为只是殿下年岁小,难以整堂课都聚精会神。

     但他后来却觉恐怕不是这样,待他提了嗓音,将整堂课讲下来,小殿下便再无漏听了。

     可那提高的嗓音,超出了一般的范畴,甚至会引得路过的人不住侧目。

     扈廷澜说完,见侯爷眸色暗淡地沉落了下来。

     他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英眉低低压着。

     “先生也不必特意提音,以免引得旁人奇怪。

    只是若方便,便近前指点,或者将他漏听之处,再多讲一遍。

    ” 男人的声音含着少有的低沉无奈,此刻还是直接回答问题,却补了一句。

     “此事,先生知道也就是了,再不便让外人晓得。

    切记。

    ” 他目露嘱托,扈廷澜瞬间明白过来—— 慧王小殿下的耳朵,恐怕真有问题! 此事不容小觑,扈廷澜知道轻重,道,“侯爷放心,我绝不会多言。

    ” “拜托了。

    ” 扈廷澜离去后,陆慎如又在原处站了几息,他目光落在小外甥的学堂窗子上,半晌,才深深沉了一口气,去了毓星宫。

     他没在逢祯面前提此事,陪他吹了一会笛子,但小殿下担心他肩臂有伤,抬手吹笛不便,舍不得让他吹。

     男人眸中的爱怜已止不住要溢出来了。

     他默默揽着小外甥的肩,又多陪了他一阵,待外间夕阳西下,才依依出宫。

     崇平牵了马在宫门口等他,见他脸色还是不好,血色缺缺,斟酌着。

     “侯爷,今日您出行,不若该用马车吧。

    骑马总是多有不便,不利于侯爷伤势。

    ” 可男人却摆了手,他径直翻身上了马,目光扫过眼前的宫门大街,遥遥向整座京城看去。

     “我不可示弱半分,不然这京城、朝堂、天下,到处都是想扑上来的恶狗。

    ” 话音落地的瞬间,崇平急敛了心神。

     “属下知道了。

    ” 陆慎如没再多言,仍旧稳坐高头大马之上,又想起什么,吩咐了崇平一句。

     “我今日还要去一趟北边的关城军中,你先去准备吧。

    ” 伤势未愈又要出门,崇平心惊,却也不敢多言,“是。

    ” * 永定侯府。

     杜泠静把阮恭带回来的、两大箱三郎遗留下来的纸页,大致理了理。

     这无非是些朝廷邸抄,和三郎打听来的各地的政事,他留下的墨迹不多,但也有在这些消息上,浅浅留墨之处。

     就好比锦衣卫行事。

     殷佑五年,魏玦升任锦衣卫北镇抚使,同年腊月,他奉命南下,处理江西的反诗一案。

     锦衣卫行事不妥,处置案件其间,失手打死了一位颇受尊敬的大儒。

     这位大儒只比她祖父小几岁,与祖父和父亲皆有往来,但因朝中喧闹,早早离开朝堂回乡教书,他见解独到,敢说敢言,又桃李天下,不少学生都在朝中任职高位。

     锦衣卫失手打死了他,当即就引得朝堂哄乱,群臣将矛头对准了刚上任锦衣卫北镇抚使的魏玦,纷纷上书要求必须重重惩治他。

     此事杜泠静也有所耳闻,毕竟魏玦也是她旧日相识之人。

    不过皇上只责打了部分锦衣卫,又斥责了魏玦,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就将此事揭过,又过几年,魏玦顺利升任锦衣卫指挥使,并未受到此事干扰。

     但是三郎却在此事上颇为画了几笔,将此事单独挑了出来,不知是何意。

     纸页太多,杜泠静一时看不完,让阮恭放到西厢房书房里,待之后慢慢看。

     稍稍用了眼,眼睛就疼了起来,她不得不起身往往外走去,又问了人。

     “侯爷回来了吗?” 她看天色,夕阳早坠在了城墙下,之余一抹红霞尚在天边。

     他从上晌进宫,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艾叶回说还没有,但她不放心,去了外院。

     他果然还没回来,而他的远岫阁,他也不让她进,她只能就坐在附近路边的小凉亭中。

     杜泠静托了腮,蓦然想起了她刚回京,却还没入京门的时候。

     那几日下了雨,她担心自己落脚的京外田庄会被决堤的洪水吞没,去听闻附近调了兵前来支援加固河堤。

     她甚是意外又欣喜,亲自去了一趟河边,想着聊表谢意,却听闻,原来前来加固河堤的兵丁,是永定侯陆侯爷调来的,是为了出去上香的贵妃和慧王回宫。

     说是怕河水暴涨决堤,娘娘和殿下不便回来。

     杜泠静彼时再没多想,如今想来,贵妃和慧王回宫,就算河水决堤也无大碍,那暴雨还不至于祸害了京畿的大片粮田,只有可能是她落脚的那片地带遭殃而已。

     而他调兵过去,又颇费周章地打了娘娘的借口,其实是怕,洪水一不留神被她的庄子冲了。

     杜泠静坐在他院外的凉亭下轻轻咬了唇,彼时她再也想不到这等可能,而那天,他隔着厚厚的雨幕,目光远远跨过奔涌的河水,一直落在她身上。

     可他揭过旧事不肯说,她怎么知道他是谁,又为何而来。

     就如他所谓的“初见”,在枕月楼上。

     她在楼梯间险些摔倒,这事与他何干,可他一步上前就扶在了她腰间。

     她根本不知这事何人,反而不快问他,“抱歉,我认识阁下吗?” 彼时她把他问得顿了一顿,她只觉他沉落地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奇怪,他实在无话可说,再也不能跟她解释他是谁人,只能抿唇闷声说他认错了人。

     他劝她不要上楼去见邵伯举,她却觉此人真是奇怪,管这么多闲事。

     冷言冷语地不欲与他多言,“多谢告知。

    ” 说完就走了,再没给他好脸。

     此时此刻,杜泠静回想起来,红了眼角,又忍不住擦拭着眼角的泪,苦笑了一声。

     “真呆……” 那她怎么知道他是谁?又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可就算是没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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