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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斩龙她会后悔,但绝不回头。……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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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入侵?因为它们喜好杀戮,因为在妖界无法生存,所以要和我们争夺土地?”幼小的她天真地问,“就没有能好好谈一谈的方法吗?九界应当很大吧!两族共存,也不够吗?” 那时老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九岁时,她开始参与战局谋略,那时,她被称为“神童”,十五岁时,及笄,她就变成了救穹苍于水火、人族之希望的“神女”。

    她能在悬殊的势力差距中,完美地发挥出所有智计所能及的作用,无论是怎样危急的关头,都能进行绝对正确的取舍。

     牺牲三十,换取三百存活。

    牺牲五百,换取三千存活。

    牺牲六千,换取十万存活。

    这些对她来说,都只是可以用于计算的数字罢了。

     但老师从不让她下山。

     “穹苍是唯一算得上安全的地方,待在此处,对你是最好的。

    ”老师对她笑了笑,不容置喙道,“其余事项,你全不必管。

    ” 她只需要每日端坐在这唯一净土般的山巅上,穹苍便是她没有苦痛和危机的桃源,不断地谋划、不断地计算、不断地取舍,她甚至总有种轻松的错觉,那便是只要她还在,人族的根系就不会轻易折断。

    除此之外,山下的景色和人都与她无关,她只知自己迟早要对付天妖,却不知天妖究竟长什么样子。

     向来如此。

     直到那日,老师反常地没有立即执行她的计划,而是沉吟着提出了一个另外的方案,她敏锐地从中察觉了一些有别于从前的事物,那是极力压制到有些卑怯的私心。

     如果按照原计划,老师的亲人所在之地将会被踏平,而老师提出的方案是试图两全,只是用人更多、风险稍大,她看着老师第一次微微闪躲的目光,心中却恍然道,原来你是有亲人的,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只有彼此。

     “相信我。

    ”老师最后用这句话使她让步了,“也相信我们。

    ” 三个时辰后,穹苍位置暴露,天妖踏进了山门。

     她被老师尽全力推进了固守的结界中,为了阻挡气息,兼而阻挡视线,老师挡在她面前,满脸绝望地说着什么,她呆呆睁着眼,看到半空中那巨大无比、毫无情感的澄黄色竖瞳,眼前一道阴影缓缓盖了下来,在听到似是什么饱满果实被碾过爆开的挤压声后,她的世界彻底黯淡无光了。

     被救出来时,她抬脚绕过身前那一滩血迹,眼前的残垣断壁中,只有几十人。

    有个门生见到她,如临大赦般热泪盈眶道:“没死!你没死!你没死……至少你还没死,太好了!!” 门生身前,半躺着一个面熟的长老,脖子已经断了一半,火气入侵内部,痛得不住打滚惨叫。

    却根本没有人有办法帮他。

    她俯身,方才开口:“钟长老,究竟发生——” 话音未落,眼前人便手起刀落,一刀插进自己心口了结了性命,也结束了这无望的折磨。

     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令人丧失任何求生的勇气。

     “……”她僵着脸,起身,对众人道,“冷静,先将尸首掩埋,血气散去,免得妖族闻隙再临。

    其他伤员呢,都已安置好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过了许久,有人干涩道:“都在这里了。

    ” 她道:“什么?” 那人道:“就,只剩这些了。

    ” 她:“……” 那人猛地抬起头来,紧紧咬着牙,青涩的面孔上,两行泪水夺眶而出,眼中燃烧着同族性命被肆意践踏的恨火:“掌门。

    现在,你就是掌门了。

    快下令,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快告诉我们啊,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我们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一切啊……” 往日案上陈列的数字变成了一滩滩鲜红的血迹,一张张死不瞑目的痛苦面孔,跳动着,席卷着,将她吞没,那双黄色竖瞳一闪而过,忽的一阵晕眩传来,她竟然有些站不住,手指剧烈颤抖,胸口猛跳,生平第一次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思考不出来任何计策,智计尽失,只余茫然。

     你不是说,可以信任你的吗?不是说,可以信任你们吗,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事实告诉她,两全不可能,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

     还有,老师死前说的话…… 自那之后,她未睡过一个好觉,殚精竭虑,耗尽心血,年纪轻轻便已白头,数度死里逃生,就在最终一战的前两日,突然咳血不止,病倒在榻上,寿元将尽。

     曾经那张青涩的面孔已然成熟,那门生成为了她的传人。

    她将拟订好的战术讲了百遍千遍,双眼满是血丝,传人也一遍一遍地听,紧握着她的手,两只手都同样冰凉无比。

     她仍是不敢死,口角里溢出血沫,直直瞪着穹顶,问:“你可有足以独当一面的能力?” 传人道:“有。

    ” 她道:“说实话。

    ” 传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偏开脸,低声道:“师尊,相信我。

    ” 听到这句话,她猛地咳嗽起来,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将自己支撑起来,而后,紧紧抓住了传人的手。

    披散枯萎的白发下,一双眼满是放不下的偏执,眼球却已经没有光泽了,一边说话,咽不下的血一边往外喷流,她明明声音很低,却像嘶吼一般道:“你应该知道,我只相信……我自己……我也只能相信……自己!” 邪术的阵光在足下缓缓流转,传人垂眼一看,已是了然。

     她的传人没有逃离,而是再度抬起脸来,两行眼泪映在烛光之下。

    她闭上眼,道:“徒儿……心甘情愿。

    ” 此后,一切都是同样的循环。

     就算成功封印了天妖,也无法结束,困难的时候实在太多了。

    根本没有能让人喘息的时机。

    死了多少人,她已经数不清了。

    身边还有多少人,也看不见了。

     不放手,不安心,不得安宁,不得安息,人族就像一枝羸弱到随时都要断折的小树,她必须要遮挡所有一切可能的风雨,直到结局之前,一刻都不能停息,这是她的使命。

     血海深仇,绝不能共存,她早已摈弃了天真的念想,就如天妖绝不会放弃毁灭这人间。

     得想一个办法。

    必须想到一个,万全的方法。

     愈想愈仇恨,愈想愈无力,当她分明早已站在人族巅峰,却险些在鸿蒙山脉被身持火龙令的徐行一把火烧成灰烬时,这绵延许久的、隐秘的痛恨和燃烧的妒意如同火上浇油,一发不可收拾,再也遏制不下。

     凭什么,你们拥有更加强盛的体魄,凭什么,你们拥有更加悠久的寿命?凭什么我们只能苟延残喘,割舍一切,也只能在你们手下求得一线生机,还如暴雨之舟,随时都要倾覆。

    凭什么……这何曾公平过! 可理智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人族应当忍受的。

     她依旧在找下一个传人,一个完美的、真正的传人,一个不必延续自己的传人,这时,她发觉了亭画凝视着徐行的眼神。

     宛如看着面前一座永远翻越不过的山峰,永远高自己一寸的阻碍,永远打不破的屏障,冰冷、嫉妒、挣扎、失落,和深深虚弱的无力。

    那种被压着脊梁不得翻身般的恨意太过熟悉,熟悉到曾几何时,她当真认为亭画会是自己真正的传人,直到再睁开眼,看着满身浴血的亭画将徐行推下山崖,断绝自己的生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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