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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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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头,气得连那一颗献好的果子都收回来咬了一口、留下狗刨似的牙印: “师兄自打来了山上,做过最混账的事,不过在文殊庙拜关二爷,还给迦蓝菩萨点了三根香烟罢了!” 也只有一次。

     那时,季庭柯刚来山上不久。

    除了大师父以外,他谁也不亲近,像个被锯豁了嘴的葫芦、总是一个人闷着。

     有时候,他也会做噩梦。

    似乎是魇住了,汗浸透了满身。

     而后,在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到望海寺的时候,打一桶冰冷的井水,哗啦啦地浇到自己身上。

     望海寺近半个月来,居士们皆知的“怪人”。

     三千多米的华北屋脊,他常从东台往返北台,拜无垢文殊,又说自己并非“至清无垢”之人。

     他说:拜迦蓝菩萨,能求一份心安。

     结果到头来,还被大师父罚抄经心,连同没能出手阻拦的她,也一起受了斥责。

     若不是嘴人会造口业,小居士早就骂了。

     也是这样一来二去,她才和季庭柯摸熟了关系。

     大师父总是说:“他是可怜人。

    ” 他从不偷供果,只偶尔、会在自己的威逼下打掩护。

     他不馋嘴、不偷嘴,吃饭只为了果腹,对于口舌之欲不感兴趣。

     她也曾问过他:“季师兄,那你喜欢什么?”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就像她喜欢偷供果一样。

     是那种即便冒着被罚、被责骂的风险,依旧抑制不住的喜欢。

     每当这时候,男人总是会盯着远处的云海。

     他总是不回答。

     被问得烦了,才会搪塞三个字: “采桑女《陌上桑》:采桑女“罗敷”。

    ” 未满十岁的小女孩听不懂,她疑惑地、咬了咬自己光秃秃的指甲。

     居士这一类群体,有一个算一个、大部分都是为了逃避,才隐来这山寺之中。

     害怕面对俗事、害怕面对感情、害怕面对受挫。

     作为寺院里年龄最小的居士,又和季庭柯走得近。

    每当有人来套那年轻男人的八卦时, 这身高刚齐罗敷腰侧的小女孩,总是顶着对方狐疑的目光: “季师兄说,他喜欢采桑、养蚕的女人。

    ” 女孩子前前后后地想,自己也不过、只说了这一句而已。

     她不过,是为师兄辩护了一句而已。

     那刚才还气势汹汹、上来就打人—— 和师兄一样臭毛病,喜欢打她手的凶女人。

     忽地,就像一颗钉子一样,卯、埋在了脚下这座山里。

     她立着不动了。

     也只消停了一刻。

    而后,凶女人弯下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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