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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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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庭柯顿了很久,他直起身: “二十年前,季淮山套空了整个钼矿的账目。

    他与汪德霖做了一笔交易。

    ” “汪德霖把账本交给季淮山——他心甘情愿地去坐牢,换取季淮山出钱、出手救他的妻子。

    ” 季庭柯的胸口轻轻颤动,他低声说: “不过与虎谋皮,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吗?” “汪德霖的后路,就是那本、二十年前的账本。

    他留了心眼、拓了一本给季淮山,原件则留给子孙,以备季淮山翻脸不认人。

    日后子孙困难,也好拿那账目去要挟。

    ” 再后来,汪德霖的妻子没能扛过病痛、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出狱后的汪德霖、唯一的退路仅剩季淮山一条。

     季淮山自然不肯汪德霖碰他的账目。

     为了堵住闲话。

    他让汪德霖到盛泰,做起了工厂里,最普通、也是工资最低的烧灰工。

     直到对方确患尘肺。

    直到对方病重、撒手人寰。

     夫妻地下团聚,只剩个跟了老人的孩子。

     那本账本,如今还静静地躺在汪家上了锁的抽屉里,成为其子、最后一道保命的关卡。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那跌在地上的母亲支起小臂,借了季庭柯的力道,她坐直了身子。

     季庭柯倒没什么变化。

    还是那一副平淡的表情。

     “刚刚提到——汪德霖死了,但他还留下个儿子。

    ” “你认识,我也认识。

    ” “在盛泰、接过父亲的铁铲,继续'烧灰'的年轻人。

    ” “叫——汪工。

    ” 第35章枪上膛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当然记得汪德霖,也记得汪工。

     记得那个“子承父业”曾经在厂里、打饭总是抢不过别人,瘦得浑身只剩一把骨头的少年。

     她回忆起两年前,自己还没有伪作重病、逃到这家疗养院的时候。

     一向表现孤僻、阴郁的季庭柯,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姓“汪”的朋友。

     他护着他,背着季淮山张罗、安排汪工出厂。

     “烧灰”不是什么好工作。

    如果有的选,不如去水货市场、替人送鱼。

     她当然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

     只不过,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季庭柯送汪工走,为的是二人少年义气、是戚戚兄弟。

     倘若,不止是这样呢? 一个人,需要提前多久谋划、需要多深的城府,才能从七岁,隐忍到现在—— 到眼下的一秒,季庭柯擦着母亲眼角的一滴水。

     他说:“季淮山一定还会有后手。

    ” 他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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