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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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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天过后,季庭柯没再见到过罗敷。

     她似乎放手、不再纠葛,任由那辆载着真相的列车与她擦身,在风沙中呼啸而过。

     汪工依旧每天“烧灰”。

     季庭柯依旧每天带着那顶红色的安全帽。

     所有人都绷着那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有人等待命运的审判,有人残喘苟活、有人侥幸偷生。

     谁也没有注意到,西山专门跑“金博大”夜班那条路的公车上—— 一个女人雷打不动地,每晚出现在后排靠窗的座位上。

     她总是带着口罩,露出狭长、锋利的一双眼。

     ** “金博大”那条路,夜间公交不轮班,司机是一个叫“张立超”的男人。

     男人三十五岁,家中有一妻一子,孩子即将上小学。

     他跑这一条线路,已经十年有余。

     只是,熟客都知道,两年前,张立超曾因尘肺苦卧家中,也是最近一周、刚刚返聘。

     他只跑夜班。

     图清净、同时也是在夜里,张立超能够在站台候车的间隙里吃抗排异的药,反复数他每天跑车下来、一百六十块的工资。

     工钱每天一百六十块,吃药每天两百二三十块。

     张立超不像一般的尘肺病人,只能枯朽地躺在床上吸氧,全家为一只肺而打工。

     熟客问起时,张立超总是两只手张开,“十万,一只肺源。

    ” 他做过肺移植手术。

     总是在车上,每根立柱的扶手上放一个喜气洋洋的挂件,偶有下夜班的乘客撑着立柱,顺着刹车的幅度往前靠,问张立超: “张师傅,开大车,多久能攒到换一个肺的钱?” 每当这时,男人的笑容总是有些苦涩,他会默不作声地调大自己外放有声书的音量,权当没听见这一句。

     以及,转身问罗敷:“姑娘,还是在这儿下车吗?” 巧的是,张立超也住在煤一中附属院。

     他没什么朋友。

     在白天不上工的时候,除了带孩子,就是在院儿里窜门。

     张立超也没注意到,楼下下象棋的老年团体,突然入血了张年轻的面孔。

     每天雷打不动、坐着他车的女人,被一堆蹒跚的老人围挤上桌,稳健地杀分: “缺士怕马,缺象怕炮。

    ” 又吃一子,周遭的老人愤恨地拍腿:“失戳!失戳失算!” 一局毕,中间的年轻女子痛快让座,目光却总追随着张立超—— 男人的行迹是有规律可循的,只徘徊在一单元、三单元、五单元附近。

     一单元,住着郝国平的妻子。

     三单元、五单元刚办过白事,主家分别姓邓、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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